胡水凤

发布日期:2024-05-22 访问量:

大学时期曾是我那少女时代单纯幼稚、迷茫、困惑、梦想的经历和羽化的过程。那逝去的青春年华,仿佛就在昨天,那时的我,坐在鄱阳湖堤坝上,是那样的迷茫,为什么不让继续学习而下放到广阔天地的农村?那时的躁动,总想干点什么;那样的期盼,总希望还有读书的机会。

这一切在我接到复旦大学入学通知书后而彻底改变。1970年12月10日,江西第一批工农兵大学生,在锣鼓声中高喊着毛主席万岁走进了复旦大学,校园门口那么多老师迎接我们。我当时是那样的兴奋与优郁,兴奋的是我终于可以圆我儿时读书梦,忧郁的是担心自己文化底蕴差,有损复旦名誉。于是我暗暗下定决心要在这名校学习期间,努力学习。这段学习时光是我人生中最幸福又充实的青春期,历史系老师知识都非常测博;蔡老、谭老是泰斗,年轻老师也都好学上进,系里图书也非常丰富。

为了恶补自己文化的不足,我四年寒假都泡在图书馆,享受着图书馆的宁静。在那肃静又干净的阅览室,不仅书多而且有很多老师,不懂就请教图书馆馆员,他们不懂就告诉我阅览室哪个老师懂。每当我去请教那些素不相识的老师时,他

们都不厌其烦地给我讲解。尤其在阅读韩愈词典时,我对韩愈的一些著作似懂非懂,有位中文系老师就给我耐心讲解,并开了一些书目给我。我在1972年9月9日的日记里写道:“我一个人能在图书馆看书,是非常幸福的,我愿永远这样生活。”当时我写下勉励自己的话:“佳节思恩情,别事且不论;单论进学堂,做梦不敢想;知识没学到,怎对得起党。”我像海绵吸水一样地学知识,古今名著我都

读,上下历史我也记得很牢。为了多读书,读禁书,对图书馆那种莫名的神秘感与好奇,使我主动到图书馆禁书室义务帮忙整理图书。当时那些禁书堆放在中文系楼的图书室,我被里面的藏书量震撼了,尽管图书馆空气不好,很多书被捆绑着,积上了厚厚的历史尘土,被尘封在那里。我们在完成任务后就漫步在书海之间,仔细阅读着每本书的目录与内容简介,寻找着自己想看的书,品尝者书的芬芳,硬为自己塞进那些未消化的知识。指导我们做事的老师也假装没看见我们在读禁书。我惬意地亭受着在图书馆的时光。我拼命读书,三言二拍、警世录、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等中外名著就是那时读的,我们常常是一直读到图书馆下班。

在复旦学习期间,我在那书的海洋里收获了很多内涵与智慧,开阔了视野,更加成熟。我读了中国古代四大名著、《史记选集》、《出师表》、周一良的《世界通史》、郭沫若的《中国通史》、范文澜的《中国近代史》《中国古代思想史》;世界名著有《傲慢与偏见》《简·爱》《茶花女》《安娜·卡列尼娜》《复活》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《战争与和平》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《巴黎圣母院》《悲惨世界》童年》《我的大学》《在人间》《高老头》《欧也妮·葛朗台》《基度山伯爵》《红与黑》《斯巴达克斯》《多雪的冬天》、但丁的《神曲》以及《反杜林论》等系列马列主义著作。这些阅读为我奠定了以后在高校教课与研究的基础。

晨曦晓露,夕阳西下,时间如梭,转眼间我们毕业已经40年,但这一切就好像在昨天,那些清晰美好的碎片,是我流逝的时光,也是我人生一个春蚕嬗变的关键时期。啊,谢谢复旦培育了我,谢谢图书馆的那些工作人员,也谢谢那些随缘教导过我的老师。